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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位置: 那天开始 > 第16章 守了十年/嘉宇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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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九点了,再睡一下,晚点帮你弄点早餐。”
我低声在她耳边说着,语气像是轻拍梦境的羽毛。
她没有回应,却像感受到我的话语似地,嘴角微微弯了一点弧度,额前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晃动。
我忍不住再多看了她一眼,那张脸,是我十年来梦里数不清回忆过的样子。
我收紧手臂,将她更牢地拥进怀里,低下头,在她额上落下一吻,轻得像一片羽毛,却承载着我所有的珍视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刚才,是不是太狠了。”我低声呢喃,语气带着一丝忏悔,像是对自己方才情难自禁的提醒。
浴室中的激情如烈焰般吞噬了我们,我不是没看见她中途红了眼眶,可她不仅没有推开我,反而用更紧的拥抱回应了我。
那样的信任与交付,让我几乎失控,将所有的渴望与爱意化为占有的姿态,倾泻在她身上。
我知道,她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我,而我却在那一刻,几乎忘了温柔。
她蜷缩在我的胸口,睡颜安静得像一幅未被惊扰的水墨画,脆弱而美丽,令人不忍移开目光。
她的脸颊仍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潮红,像是晨露映着朝霞,发丝微乱地黏在额角与颈侧,细密的汗珠在她的皮肤上闪着微光,彷佛一场未醒的梦中情人,静谧而动人心魄。
我轻轻伸手,动作小心得像怕惊醒一只沉睡的小鹿,将她散落的发丝拨开,指尖触及她额际的温热,柔软得让人心颤。
她微微皱了皱眉,却下意识地往我怀里蹭了蹭,像一只撒娇的小兽,无意间撩拨着我的心弦。
那个动作瞬间让我心口一紧,像是被某种温柔的魔力攫住,无法挣脱。
“这样的她……我守了十年。”
这句话从心底涌出,像是一股压抑太久的情感,终于找到出口,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。
十年的等待,十年的压抑,每一个压进心口的深呼吸、每一场梦醒时的空荡,都在此刻找到了出口。
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意,那些只能在梦中触及的画面,如今终于有了实体——就在她安睡的脸庞、安稳的气息中,有了温暖的归宿。
我伸出手,轻轻描摹她的轮廓,彷佛要把这一刻深深刻入灵魂。
原来,爱一个人最深的方式,就是从来没离开过。
*
那是她大一下学期,第一次谈恋爱、第一次失恋。
她或许还懵懂,没付出太多真心,但失落与混乱仍让她难以承受。
我打过几次电话,传了很多讯息,她都没有回。
惠儿告诉我她一直躲在宿舍,说她大概连哭都哭累了,只剩下一张空白的脸。
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,不敢贸然出现打扰,也不想象个被拒绝的外人站在门外。直到那晚凌晨四点,我突然收到她传来的一则讯息——
“我想吃蛋糕。”
她没有多说一句话,但我几乎立刻从床上坐起来。
我知道她最喜欢那家蜂蜜戚风蛋糕,那家店每日蛋糕限量出炉,开店前总会有人提前排队。
我到的时候天还没亮,骑楼下已经有几个熟客靠着墙站着,手插口袋,像例行公事般等着开门。
我也加入他们,排进那条安静的队伍里,只为了抢到她可能只吃一口的蛋糕。
站在微光下,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脑海里只反复想着她说“我想吃蛋糕”那短短的一句。
店家开门不久就上架刚出炉的蜂蜜戚风,没多久便被抢购一空。我终于买到那块热腾腾、软绵带甜的蛋糕时,手指还感受到纸盒底部的温度。
骑车回来时已经接近早上九点半,我没有打电话,也没有按门铃,只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蛋糕,坐在她宿舍楼下的楼梯口,像捧着一份无法言说的心意。
我传了一句:“我在楼下。”
她没回。
我怕她还没醒,也怕她其实根本不会下来。
但我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楼梯口,把外套盖在蛋糕盒上,等她出现。
我就这样坐着,一直等到十一点多。
她终于出现时,眼睛红红的,脸色苍白,手里拿着一个空杯子。她看见我时先是怔了一下,然后低头看着我递过去的蛋糕。
“你跑去哪里买的……?”她声音哑得不像平常。
“绕了一圈,”我轻声说。
她吸了吸鼻子,接过蛋糕,低低地说了一句:“谢谢你,嘉宇。”
那天我没有多说什么,也没有问她一句。我只是看着她抱着蛋糕转身回宿舍,在阳光洒落的阶梯上,她像一个脆弱却倔强的孩子。
我继续坐在那个楼梯口,直到她房间窗帘微微拉开,阳光映在她脸上。
她似乎注意到我还在楼下,看了我一眼,轻轻露出一个几乎看不清的笑容。
就是那个笑容,让我终于放心。我才慢慢站起身离开。
还有一次,是她大二下学期,第二次谈恋爱后再度被渣男分手。
这次她是真的付出过、认真想经营,却被狠狠伤透了。
她明明已经被劈腿,却还一度怀抱着复合的希望,像是心甘情愿再被伤一次似的。
我看着这样的她,心口像被什么生生剖开,却连止血都无从着手。
我恨那个人,更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眼睁睁看她崩溃,看她把尊严一点一滴赌上。
我只能强迫自己静静坐在她身边,哪怕每一分每一秒,都像是拿刀往心上磨。
某个晚上,深夜十一点多,天空飘着细雨。
我正坐在宿舍里准备隔天的报告,灯光静静洒在笔记本页面上,屋内静谧无声。
直到手机突然震动,画面亮起——她的名字跳了出来,心脏像是被谁重重敲了一下。
“可以过去你那吗?”
只有短短一句话,却让我顾不得多问,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,便匆匆赶回租屋处。
她站在我租屋处的楼下,肩膀微微湿了,睫毛上还挂着水珠,不知道是雨还是眼泪。
那天的她,声音哑了,却还是强撑着笑问我:“你有热水吗?”
走近时,我才看清她蜷缩在门口的阶梯上,双膝紧抱胸口,像是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堡垒。
她素着一张脸,没有妆容遮掩,眼神却空洞得像失去了灵魂。
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,雨水与泪水交融在一起,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刻出细碎的痕迹。
那一刻,我的心狠狠一揪,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,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我想抱她,想用我的温暖将她从这片冰冷中拉出,让她知道她不是孤单的。
但我知道,此刻的她太脆弱了,若我一旦越线,哪怕只是无意地靠近,对她来说都可能是新的压力。
我怕自己的心软,反而成为她情绪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我连忙撑起伞,把她带进屋内。
她的身子冰冷,踩进玄关时脚步还颤了一下。
我扶着她坐到沙发上,接着赶紧去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,热气蒸腾着,像是想替她驱散身上的寒意。
她抱着膝盖,把头埋进双臂里,没有说话。
我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一件易碎的瓷器,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面纸递到她手边,又替她找了条毛巾放在一旁。
她没抬头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,像是陷进某种无声的深渊里。
我没再多说一句,只默默蹲在她对面,静静看着她瑟缩成一团的模样。“许嘉宇……”
许久,她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从喉咙深处勉强挤出,几乎听不清楚:“我是不是真的这么不值得被爱?”
话一说完,她整个人像是被最后一根支撑抽空了一样,身体瞬间垮了下来,眼泪毫无预警地奔涌而出。
她捂住脸,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,肩膀剧烈颤抖,像是终于承认了自己连夜里都不敢想的脆弱。
泪水从指缝中溃堤而下,湿透了袖口,也湿透了我早已摊开的掌心。
我怔怔看着她崩溃地哭着,那种疼像是把我的心整个攫住、撕裂。
我只能伏低身体,像抱住一颗碎裂的星星一样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,什么话也没说,只任她把所有压抑、所有伤心都哭出来。
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,喉咙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,无法言语。
那个男人我见过,花言巧语,虚情假意,却偏偏骗走了她的真心,将她伤得体无完肤。
我只能蹲在她面前,静静握住她的手。
她的掌心冰冷得像冬日的霜雪,却没有缩回去,只是低着头,一动不动,像一尊失去了生机的雕像。
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,只能慢慢在她身边坐下,侧着身体看她。
“从来都不是你的问题……”我终于低声开口,语气坚定却温柔,像是怕惊扰她的脆弱,“错的是他看不见你的好。”
她没回答,沉默如夜色般沉重。过了好久,她才喃喃自语,声音细碎得像风中的殒叶:“我连自己都觉得可怜。”
话一出口,她的身体微微一颤,像是触及了心底最难以承认的伤痕。眼泪一滴滴砸落在膝盖上,像细雨打在玻璃,无声却残酷。
她一边哭一边咬着下唇,肩膀止不住地抖着,像要把所有委屈都一口气释放出来。
那不是浅浅的啜泣,而是近乎窒息的痛哭——像是心底积压多年的疼,终于溃堤。
“我明明这么努力……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一个人……”她边哭边说,声音带着断裂的颤音,像是在惩罚自己,也像是在寻求一丝谁来证明她不是那么糟。
我什么也说不出来,只能静静靠近,把她拥进怀里,任由她在我怀里哭得一塌糊涂。
她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,只剩断断续续的抽噎,像是一场风暴终于退去的海面。
直到她哭累了,整个人像是被掏空般静静伏在我怀里,气息平缓下来,我才感觉到她微颤的肩膀终于安定了。
我不敢多看她太久,怕眼底汹涌的情感泄漏得太明显。
我只能克制地收回手,转而拿起她的外套,放入烘衣机烘干,再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柔软的毛毯,轻轻盖在她身上。
她没说要留宿,我也没问。
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耳畔,柔软而温热。
那一刻,我咬紧牙关,隐忍着心底翻涌的悸动。
我的心反复问着一个问题:“为什么不是我?”为什么她宁愿爱错人,伤得如此彻底,却从未真正看我一眼?
我低头看着她,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。那句话几乎冲到嘴边——我想说:“你可不可以,试着喜欢我看看?”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因为我知道,她不是来找一段新的感情,而是来逃离上一段破碎的心。这不是一个适合表白的时机,也不是我应该贪图她感激或依赖的时刻。
我什么也没做,因为我知道,她需要的不是爱情,而是依靠。
我只想成为她最后一个可以卸下防备的港湾。
我守着她整整一夜,只为了留住她在我身边的几个小时。
我不是没想过放下——可每次她一皱眉,一流泪,我的心就不受控制地走向她,哪怕她从来没有回头看我。
那一刻,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我明白了,这份爱不是从现在才开始,而是早在她第一次哭着靠近我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深植在我心底。
那些年我所做的一切,看似理所当然,其实都是心甘情愿。
不是因为她需要我,而是因为我早已把她放在心上最深的位置。
我也明白了,我所等的从来不只是她的回头,而是她能安心地、彻底地依靠我,就像此刻这样。
如果她终于愿意让我成为她的避风港,那么再多年的等待,也值得。
但她似乎下定决心不再谈恋爱,那天之后,她从未再提起过感情。也正因如此,我更加不敢逾越那条线。
于是我选择了沉默,把所有的喜欢藏在日常的照顾里,藏在每一次她难过时第一时间出现的自己里。
我宁愿她永远不知道,也不愿让她感到一丝压力。
只要她好,只要她平安,只要她愿意留在我身边,我就已经没有再奢求什么了。
三年前,那是接近她大学毕业的夏天。
她正准备搬出宿舍,亲戚那边也开始以各种理由婉转地暗示她该离开。虽然早就预料到,但我知道,她其实很慌。
那天下午,我带着两杯热饮出现在她宿舍门口。
她一见到我,眼泪竟莫名其妙地落下来。
我什么也没问,只是牵着她的手,绕着校园外围走了一圈。
走到那棵我们大学时常经过的老树下,我停下脚步,看着她的眼睛说:“苡柔,搬过来吧。”
她怔怔地抬头看我。
“我爸已经同意让我们住进那套房子了,”我吸了一口气,让语气尽量听起来平静自然,“我知道你害怕孤单……如果你愿意,搬来跟我一起住,好不好?这样我比较放心。”
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红着眼眶看着我,然后轻轻点了点头。
我们没有办什么搬家仪式,也没打包什么行李。
她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、穿着一双旧球鞋,而我站在门口,接过她的东西,轻声对她说:“欢迎回家。”
后来,我们一起挑家具、买生活用品,还约定各自一间房,主卧与主卫先空着,说是方便打扫。
她当时笑我细心得像老妈子,我也笑说:“你能安心就好。”
那时我们都还没说破那句“喜欢”。
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,我提议同居,不是为了方便,也不是真的只想照顾她——我只是想把她留在身边。
那么多次看她受伤,看她搬家、离开、沉默,我才明白,比起表白,我更想要的是确定:她每天都还会在我身旁。
那年夏天的阳光,真的很温柔,但不及她搬进来的那天,我心里那股静静绽放的满足。
*
晨光渐亮,我低头凝视她安静熟睡的模样。
那张曾靠在我肩膀上泣不成声的脸,如今安然地依偎在我的胸前,嘴角微微上扬,像是梦里也感受到了一丝幸福。
那些压抑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思念,那些夜复一夜在梦中浮现的画面,终于在她的呼吸间一一成真。
她不再只是我的朋友,也不再只是家人,而是我可以紧紧拥在怀里、无需再掩饰爱意的恋人。
我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,柔软的触感让我心跳微颤。我凑近她的耳边,像对着她的梦境许下承诺:
“这十年,我从没放弃过。”
她没有醒来,但她的呼吸像是感受到什么,微微加深,眉心的细纹也悄然舒展,像是听见了我的心声。
我凑近她的耳畔,声音低沉而郑重,宛如誓言:“我不会让你掉眼泪。”
说完,我小心翼翼地松开她,让她舒适地侧卧在柔软的床铺上,替她拉好被子,盖住她微露的肩头。
我的指尖在她柔软的脸顼上轻轻流连,像是想将这一刻的美好刻进心底。
她的睡颜,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,像是晨光中最温柔的那一抹色彩。
我缓缓起身,深吸一口气,走出房间。
阳光洒在木质地板上,温暖而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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