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轻埋进我的颈窝,温热的喘息如微风拂过,细碎而无声,彷佛言语已不足以承载这一刻的余温。
我紧紧环住他,双臂缠绕着他的背,汗水与水流在我们的肌肤间交融,宛如一场静谧的河流,缓缓淌过彼此的轮廓。
他抱着我站在水柱下,让温热的水轻轻冲刷我们交缠过后的痕迹。
他的手掌抚过我后背、腰侧、大腿内侧,每一处都带着极致温柔的体贴,像是在为我清洁,也像是在安抚。
我微微颤抖,却毫无排斥,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交给了他。
擦干水珠后,他拿起浴巾将我小心包裹,整个人像被他的气息拥住。
他一手托住我的腿弯,一手环着我的背,将我整个人轻轻抱起,脚步稳定而坚定。
回到房间,他不发一语,只是温柔地将我放在床上,拉好被子,然后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。
我的眼眸半阖,浓密的睫毛轻颤,脸颊的红晕如朝霞般未褪,唇瓣微微张开,似在细细回味方才的激烈,却又带着一丝羞赧的柔情。
我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细若游丝,像是羞涩的呢喃,又像是仍沉醉在那炽热的余韵中,意识缓缓沉入一片温柔的疲惫,彷佛整个世界都化为他怀中的一抹暖光。
他俯身贴近,在我耳边低声道:“要九点了,再睡一下,晚点帮你弄点早餐。”语气低柔,像一层薄纱笼在空气里,让我心头一暖,嘴角轻轻翘起,像是被他这句话拥进梦里。
醒来时,房间里已经飘着一点香气,隐约是吐司与蛋香。
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门,走进餐厅时,他已经在木质长桌上摆好了简单的早餐,阳光从落地窗斜斜洒进来,落在那两份热腾腾的三明治与一杯温牛奶上,像是为这顿平凡的早晨披上一层温柔的光晕。
“饿了吧?”他拉开椅子让我坐下,语气依旧柔和,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愧意。
我点点头,乖乖坐下,却发现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我。
“早上的事……对不起。”他沉声说,“我一开始想慢一点的,是我没忍住,太狠了些。”
我心脏猛地一缩,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,拿着汤匙的手差点打翻牛奶。
“我、我没有怪你啦……”我慌张低头,小声咕哝,“而且你也没有真的对我怎样……就是……”
我话讲得含糊,视线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,只能死盯着盘中的番茄。
他失笑一声,坐在我对面,手肘搭在桌上,眼神柔得快要把我包住。
“不是没怎样。”他语气像在逗我,却又认真得让我更脸红耳赤,“我都有感觉到你在颤抖……我以后会慢一点,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我咬着吐司,觉得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。
他表面总是禁欲又冷静,实际上……这男人根本就是披着温柔外皮的狼。
吃完早餐后,时间已经接近中午,我收拾好餐具准备出门。嘉宇帮我拿了外套,还特地叮咛我天气转凉记得戴围巾。
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关于早上的事,默契地将那段炙热暂时收起。
只是当我披上外套准备出门时,心口仍微微发紧——那不是余韵未散的情潮,而是即将面对惠儿时的沈重。
像是将心事系在某个还未解开的结里,这回不只是他与我之间的结,也包括我与惠儿之间那场未说出口的愧疚。
嘉宇开车载我前往市区,一路安静。他一手握着方向盘,余光扫了我一眼,像是早就看穿我沉默的情绪。
“别担心,”他开口,声音低稳而笃定,“不管惠儿怎么想,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。”
我转头看他,他没有看我,目视前方,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还坚定。
“是我们的事,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。”
我咬了咬唇,喉咙有些哽,但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拥住。
我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,心情依旧沈重,却不再那么孤单。
车停在约好的餐厅附近,他下车替我开门,我点点头感谢,却迟迟没踏出车门。最终还是他轻声说了句:“走吧,我陪你。”
我们并肩走进餐厅时,惠儿原本低着头滑手机,一抬眼看到我们两个人并肩出现,先是明显愣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似的,嘴角慢慢扬起,表情从惊讶转为真心的开心。
她笑得灿烂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先是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,力道带着久违的亲昵与熟悉,才语气夸张地说:“小肉肉!这两、三天都没消息是怎样?”
我愣了一下,忍不住笑出声:“才过多久,你是有多想我啊?”
惠儿斜眼看我,又往嘉宇身后瞄了一眼,语气一如既往嘴贱又关心:“拜托,你回复这么慢,我都急死了。我有好消息要跟你说啦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拉开椅子让我们坐下,顺口问道:“你们午餐想吃什么?这家我吃过一次,东西不错喔~”
我坐下后脱了外套与围巾,将它们小心迭好放在椅背上。
动作间感觉到惠儿的视线轻轻扫过我,像是在打量什么,但我正低头喝水,没发现她的眼神停留了几秒。
我喝了一口水,却发现手心微微冒汗。
我们点好了餐,服务生收走菜单后离开,桌上只剩三杯水与一份纸巾。
等候餐点的空档里,气氛一时变得安静。
我越坐越直,心里却越来越紧张。
不知道惠儿接下来要说什么,也不知道我们的事,究竟该怎么开口才好。
嘉宇坐在我身侧,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几下,像是在暗示我别太焦虑。但那份不安,还是慢慢攀上了我的胸口。
惠儿看了一眼嘉宇,又对上我的眼,眉梢微扬,语气轻快的说:“怎么了?你们俩都不说话,坐得这么乖,是在等我宣布什么惊喜吗?”
我干笑着,试图化解紧张:“没事啦,你先说吧。什么好事,说来听听?”
惠儿清了清喉咙,故作镇定地坐直了身子,眼角还忍不住往嘉宇的方向飘了一下,笑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虽然在男神面前说这个有点害羞啦,但我要说的就是——我终于脱单啦!”
这时,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,将三人点的餐点一一摆放在桌上。
炙热的香气扑鼻而来,却没人立刻动筷子,气氛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宣布而短暂沉默了几秒。
我不自觉地抬头看了嘉宇一眼,心头有些发紧——刚刚惠儿提到“男神”时,我的视线正好与他交错,内心竟泛起一丝愧疚。
但他却只是轻轻一笑,眉眼温柔,似乎一点也不被那句话影响。
我心中微微一震,却又忍不住回想刚才惠儿说的话——她说她脱单了?
我低头看着眼前的盘子,脑中反复盘旋着那句话:她是说……她脱单了?
跟谁?
等服务生走远后,惠儿半开玩笑地抱怨:“欸,你们也太冷静了吧?我刚刚可是正式宣布我脱单耶!”
我一时还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,下意识脱口问:“脱单?……你不是说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我忽然感觉手背被人轻轻复住。
嘉宇的手握住我的,掌心温热、安稳。他没看我,只是平静地开口:“我们也在一起了。”
语气不重,却像落地的石子,将一切疑问与犹豫都沉进水里。
惠儿眨了眨眼,先是微微一愣,随即露出一个熟悉又带点促狭的笑容:“啊!终于啊——”
她瞄了一眼嘉宇,又转头对我笑得像个等着吃瓜的观众,“我的男神终于开金口告白了,是不是?还是说,是肉肉你主动开口的啊?快说快说,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啦!”
我低着头,叉子还在餐盘中无意识地卷着义大利面,动作机械又缓慢。眼前的画面有点模糊,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挡住了理智。
我看着惠儿这激动又浮夸的反应,有些发愣。她这是……开心的吧?笑容那么真,眼神也那么亮。
可越看她这副模样,我心里反而更乱了。那笑容太自然了,太像是早就知道的事。她的反应不是惊讶,而像是验证了什么早已存在的猜想。
我心底一紧,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愧疚与迟钝。
难道……之前,是我误会她了吗?
嘉宇闻言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,带着一贯那种无害又腼腆的笑容开口:“我们算是……互相告白的吧?”
虽然这话是对着惠儿说的,但他的眼神却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我。
他的语气轻得像风,却带着笃定。
我悄悄侧头看了他一眼,只见他眼神清澈又温柔,彷佛那个瞬间,他的所有目光与语气,都是专属于我一个人的。
直到惠儿唤了我一声,我才惊觉自己恍神太久。
她目光停在我脖子附近,眼神一边带着一丝调侃,一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:“欸欸,肉肉,你们是不是太热情了点啊?”
语气里既藏着调皮,又明显带点八卦式的羞羞意味,像是故意放大这个发现来取笑我,又像是替我开心到快藏不住那份姊妹间的共谋笑意。
我一愣,下意识伸手一摸,才发现脖颈间隐约有些刺痛。微微一压,像是有些泛红的印记,被她发现了。
脸颊“腾”地一热,整个人像被热气包住似的,我飞快地垂下眼,心跳漏了一拍。那是——早上嘉宇留下的痕迹吧?
脑中不禁闪过浴室里他灼热的眼神与低声喘息,我咬住下唇,连耳根都开始发烫。
我忍不住偷偷看了嘉宇一眼,他似乎也察觉到我们的对话,正一派从容地用叉子切着牛排,唇边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。
那笑容太淡了,却让我整个人都羞得快要缩进椅背里。
原来……他早就预料到会被发现,所以才那么坚持要我戴围巾。
我不敢看惠儿的表情,只能装作低头喝水,但余光还是瞥见她挑着眉一脸“我懂你”的坏笑。
饭后惠儿滔滔不绝地分享着她脱单的过程,语气时而兴奋,时而甜腻,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与那个男生的相遇、互动、还有那一场让她忍不住心动的约会。
“欸你知道吗?我真的以为他对我没意思,结果他居然也一直在等我开口耶!”她说到激动处,甚至一手握着叉子、一手挥舞着,像在重新演绎那晚的情境。
我一边听,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,彷佛跟着她的语气起伏也进入了她那段暧昧又浪漫的心动时刻。
嘉宇则安静地坐在我身旁,不多话,但神情温柔,眼神在我和惠儿之间游移,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。
那笑容有点腼腆,又像是在默默替我们这些女孩的青春情事保驾护航。
我偷瞄了他一眼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安定——彷佛只要他在,就什么都可以慢慢来。
我心中的愧疚感,像潮水般缓缓退去。
原来这一切——只是我自己想太多。嘉宇对惠儿,真的就只是男神般的欣赏与熟悉,并没有我曾经乱猜的那层暧昧。
这两周以来的迟疑、逃避与压抑,在此刻彷佛都成了一场自编自导的闹剧。我苦笑地想着,还真是傻得可以。
但也或许,正是这场误会,才把我们困在那条难以启齿的边界线上,逼得彼此不得不面对那份早已压抑太久的情感。
是惠儿这一场看似闹剧的登场,推了我们一把。
让我和嘉宇,终于不再只是彼此生命里的习惯,而成为名正言顺的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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